宋徽宗画像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| 图片来源于网络
“踏花归去马蹄香”
在今天看来,很难有人会把一句诗,和一场皇家科举考试联系在一起,而这场考试的出题人就是宋徽宗赵佶。对于最难表现的“香”,众画师各展身手,最后,一副没有任何花卉点缀,马蹄奔走、蝴蝶绕飞的画,以立意取胜,拔得了头筹。
“以画取仕”本身就是一种把制度上升到,极美、极浪漫、又极具个人风格的行为。对极简美的追求,对于艺术的孜孜不倦,贯穿了宋徽宗的一生,也把宋朝推上了审美的巅峰。
《听琴图》赵佶 | 图片来源于故宫博物院
传说,在宋徽宗出生前夜,父亲宋神宗梦到南唐李后主来访,之后出生的宋徽宗赵佶,果然风流儒雅、才华卓绝,深得神宗和嫡母向太后喜爱。
诗人郭麟曾为后主李煜叹息:“作个才人真绝代,可怜薄命作君王。”也许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,两代君王的人生有很多相似之处。而在艺术造诣上,不爱江山爱丹青的宋徽宗却是独领风骚。
有所迷恋就会迷失
《枇杷山鸟图》赵佶 | 图片来源于故宫博物院
蒋勋说过,一个人有所迷恋就会迷失。宋徽宗作为一代君王、作为历史人物被人诟病,恰恰是因为他作为画家、诗人、书法家、收藏家,对于美有着无限的迷恋。
他精于绘画,尤擅花鸟,成立了中国最早的美术教育机构——翰林书画院,将绘画纳入考试;
他的书法造诣极高,一改书法“藏锋”的传统,独创“瘦金体”,天骨道美,逸趣蔼然;
他独宠单色釉,命人烧制天青汝瓷,其色如雨过天晴云破处;
他热爱并收集奇石,建设皇家奇石园林艮岳;
他善茶道,编写《大观茶论》
……
中国文化“造极于赵宋之世”。正是这个“不务正业”的帝王,以皇权之力,把艺术家的天真、浪漫发挥的淋漓尽致,用美学主义缔造了一个影响后世几千年的文化宋朝。
《山禽腊梅图》赵佶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| 图片来源于网络
漫画家蔡志忠,四岁半时,父亲送了他一块小黑板,从这张小黑板开始,他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之路,于是立下志向:只要不饿死,要一生一世永远画下去,一直画到老、画到死为止。
宋徽宗的内心,对于美也有着同样执着的追求。他在《山禽腊梅图》中题诗:“山禽矜逸态,梅粉弄轻柔。已有丹青约,千秋指白头。”他把画画当作是前世今生的约定,当作是此生永不消逝的挚爱。
“天纵将圣,艺极于神”
《梅花绣眼图》赵佶 | 图片来源于故宫博物院
三笔写就四字,宋徽宗用“天下一人”花押落款,带着艺术家的孤傲和自信,颂简素之雅,顺万物之道,身在权力中心却只想做回自我。
他爱山水、爱花鸟、爱奇石、爱音律,爱一切自然纯真,爱一切极简至美。这种热烈的情感,创造了宋朝独特的极简雅致的美学之道。
“天纵将圣,艺极于神”,宋徽宗把对于极简美学的理解融进了艺术创作中。他的“瘦金体”锋芒毕露,刚硬洒脱,释放犀利挺劲的姿态;他命匠人用泥土烧制天空之色,单釉天青色安宁质朴,干净的像个梦;他观察入微,发现“孔雀登高、必先举左腿”,为求逼真,用生漆点睛……
《龙石图卷》局部图 赵佶 | 图片来源于故宫博物院
历史上重文轻武的宋朝,自“杯酒释兵权”起,就埋下了灭亡的伏笔,但作为文化繁盛的朝代,并不完全是人们口中的“积贫积弱”,“京城资产百万者至多,十万而上,比比皆是”。
宋代的极简美学,也并非贫穷,而是文化发达的高度进化能力,是对美的极致苛刻的追求。
就像一个青春正盛的少年,热爱美好事物,执着任性、不掩天真。不顾世俗眼光,不顾身家性命,自信张扬,肆意绽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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