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瓦纳库尼再次回到中国嵩山少林寺时,已经成为玻利维亚外交部长的他,被少林寺的故交们亲切称作是“衣锦还乡”。的确,从“少林弟子”到一国外长,这样的经历连瓦纳库尼自己都觉得“不可思议”。8月10日至15日,在对中国进行工作访问期间,“少林”成为瓦纳库尼常常挂在嘴边的词。他不仅再次去嵩山“故地重游”,还在与中国外交部长王毅的会见中,开门见山讲起了自己的少林经历。他说,自己通过习武感知了中国武术的精髓,见识了中国文化的博大,认识到文化多样性是世界多极化的基础。
在15日接受中新社独家专访时,瓦纳库尼进一步向记者讲述了一个玻利维亚人的“少林奇遇记”,以及被少林文化影响的一生,一个中国武术团改变了瓦纳库尼的命运。1984年,瓦纳库尼第一次在玻利维亚见识到了原汁原味的中国功夫。一拳一指,一招一式,少林僧人的精彩表演让瓦纳库尼难以忘怀。“我当时就下定决心,一定要去中国学习功夫。”在这样人生目标的驱使下,1999年,瓦纳库尼终于来到中国,却发现这趟“圆梦之旅”比想象中更曲折,也更具宿命色彩。“我当时没什么钱,最后的钱都买了从北京到郑州的机票。”瓦纳库尼回忆说,他到达郑州机场的时候已是凌晨,而且身无分文。“我当时就想,我只能等天亮走路去少林了。”虽是凌晨,但机场外仍围拢着许多酒店接机人员。其中有一位接机者举着“h姓”的招牌,却未能如期等来自己的住客。而瓦纳库尼(huanacuni)恰好也是“h姓”。语言不畅,也是机缘巧合,在向该接机者问路时,瓦纳库尼意外被当成了住客本人,一路被送至酒店。“本来山穷水尽,突然柳暗花明。感觉上天都在助我一臂之力!”回想起18年前去少林的奇妙经历,瓦纳库尼脸上仍充满欣喜地说,“好像一切都是注定好的”。
像许多“拜师学艺”的故事一样,要想取得“真经”,就必须得经得起考验。瓦纳库尼要想留在少林寺有一个条件:接受严苛的规律作息和超强度的武术训练。从凌晨四点到晚上九点,枯燥且高强度的坐禅、环山跑、练功重复进行。当时负责的僧人对他说,如果能坚持超过一周,就让他留下。“直到我剃了度,穿上了僧人的衣服。看着全新的自己,才忽觉自己接受住了考验”,瓦纳库尼回忆道,“我真的成为了少林弟子,实现了最初的梦想”。在未来三年的时间里,他每天都重复着这样的生活,但却不觉枯燥:“我不知道每天是星期几、是几月,只一心学习少林功夫,觉得人生特别快乐。”此后,他学成回到玻利维亚,开始在自己的国家教授少林功夫,并在其间多次带着自己的学生回中国“继续深造”。
“功夫是一种生活方式,学习它也永无止境。”瓦纳库尼说,即便今天已经成为玻利维亚的外长,他仍然保留着每天练功的习惯。“少林经历让我学到了严格要求自己、规律安排时间,并且要自立自强。这对我今天做官员仍然是非常宝贵的品质。”瓦纳库尼说。“入乎其内,出乎其外。”用这句话形容瓦纳库尼与少林的关系并不为过。即便今天已经“出少林”,但少林文化蕴含的“多元、平衡、和谐”思想,仍影响着他作为外长对世界形势的理解。“少林文化兼收并蓄、并不排他,我本身就是少林文化与玻利维亚文化的结合。”瓦纳库尼认为,这也证明世界更是多元文化的,反照到国际形势,世界应该是多极的而非单极的。
“我们之前所处的是西方的单极霸权世界,这是不可行的。现在世界形势正向新的平衡进发,那就是多极平衡。而像中国这样新兴的力量正在构造全新平衡。”在他看来,当今世界已经不是孤立的碎片拼接而成,而是一个整体。“我们相信社群、一体化和相互联系的力量”,瓦纳库尼说,因此玻利维亚积极加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,同样积极响应中国的“一带一路”倡议。“两国可以通过‘一带一路’这一平台实现互补。双方能做的事情太多了。”
这种互补被他用中国文化的“阴、阳和谐”来形容。“玻利维亚和中国相差近12小时,中国的正午12点是玻利维亚的凌晨12点,恰是‘阴、阳’的结合。”两国的合作也一样,玻利维亚有丰富的原材料、巨大的基础设施建设需求,而中国有着我们所急需的技术,双方合作大有可期。
瓦纳库尼期待通过进一步提升两国关系,让双方合作更上层楼。他尤其提到了与王毅外长的会见,其间达成许多共识。特别是玻利维亚总统希望2018年访华,将成为两国交往中的大事。此外,一系列各领域的合作也被提上日程。“玻利维亚和中国有着出众的能力与强烈合作的愿望。两国通过合作,可以成为当下和未来的表率。”瓦纳库尼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