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与信众的座谈中,我回答些有趣的问题,也说了些小故事。
孔子思想与佛教思想有何关系?
孔子讲的是现实人生,道家追求的是超现实的无为思想,佛教则主张出世入世的融合,比前两者平和。人之所以纷争,无非是在思想上太本位主义,在意见上太以我为主,在相处上太接近,故要减少此纷争,在对人有用、有利、有需要时要提起,否则就放下。
我常对徒众说言语是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法,喜时之言多失信,怒时之言多失礼,多言取厌、虚言取薄、轻言取辱,勿因失言而造成悔恨。有些人这也不高兴,那也不喜欢,不懂得广结善缘,到处是冤家仇敌,日子如何过?我常喻,烂疮在我身体上,还得用心去治疗、包扎,何况是人待人!我们念观音、拜观音,不如自己做观音。
有一磐,跟在佛身边已久,一日,它问佛,它随佛修行这么久,为什么佛已成佛,而它却尚未得道?佛就告诉磐,道的修行,首重忍耐,而磐每遇有人敲击一下,便哇哇的叫了许久,忍耐的功夫既无,自不能成佛。人必须先学会忍,将心中的不快忍下,进而修习将心中的不快与不平化为乌有,才能修更深的道。
宋时,有一段姓富商,养了一只原产甘肃的鹦鹉。鹦鹉很聪明,不但会说话,还会背李白的诗,客人来访时,它还会叫仆人倒茶,主人非常宠爱它。
后来富商因罪入狱半年,一回到家就对鹦鹉说:“这半年我被关在牢里,日夜都在思念你,你还好吗?”
鹦鹉:“您在牢里才半年就受不了,我在笼里已多少年您知道吗?”
富商听了感触颇深,第二天就专程备马车将鹦鹉送到甘肃边界,将它放生了。
其实,人生在世,诚如佛说:“三界如牢狱”啊!
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小姐,在洛杉矶外国公司服务,月薪是三千美金,神气的开着宾士车来来去去。有一天打电话给我,问我一个问题:“门窗紧闭着,灵魂能不能跑进来?”
“能,你为何问这个问题?”
她说:“前几天有个朋友邀我陪她一起去参加一位泰国友人的丧礼,我因不认识就拒绝了,可是那晚睡觉时,在半夜里,我突然把灯打开,发现有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,我们彼此吓一跳,我看他不像坏人,可是在半夜怎么会出现在房里?过一会儿,他慢慢的往后退,退到墙壁就不见了。我心里很不舒服,第二天打电话给我的朋友,答应和她去祭拜,在上香的时候,抬头一看照片,正是那晚我见到的那个男人。这是灵魂吗?”
我回答她:“是,但佛教里不讲‘灵魂’,讲‘神识’,它不是有形的东西,穿墙入壁没有障碍,我们的法身也是一样,无形的。心如虚空,世间的一切无有不在我心中。众生,我心中的众生;世界,我心中的世界。无论什么东西离不开心,三界唯心,万法唯识。”即云佛遍法界。
我的徒弟,很多是因为我的善巧方便,逐渐的引他们走上出家的道路。
如依空法师,佛光山办第一届大专佛学夏令营没有被录取,从早上到晚上九点,始终在门外徘徊,当时他是中兴大学中文系三年级。是我晚上巡夜见到他,把他引进,救了他。夏令营结束,他告诉我毕业后要来出家。当时我只是“哦!哦!”毕业后,他写信给我说:今年不能出家,因老师介绍他到省立彰化高中教书,他说将来到佛教里也需要这经历。我说好!好!当然心里也不抱希望,因走入社会,环境会改变一个人。第二年,他再写信给我说:学生哭哭啼啼的不让他走,而校方也一再挽留,可能要再一年。我说好!好!但我不经心的一句话:“今天学生用眼泪留你,等你将来用眼泪留他们时,他们一个个飞走了。”他很介意,我不知他为什么如此勇敢,就这样出家了。 选择师父不是很重要,选择道场很重要,如我选的师父,在棲霞山同住的六年当中,他和我说话只有三次。这三次都是受他处罚,有人打报告说我不好,他气起来修理我一顿,其他两次是挨骂。 我一生只见师父三次,平时也见不到他,但我心中有他,替他扶养家人及亲友,我最感念的是他比别的师父好,一般师父很怕徒弟胜过他,而我的师父唯怕我不能胜过他。他默默盼着我成长。我在镇江焦山佛学院念书,他在南京。镇江省会发表我的一篇文章,他亲自派人到镇江买这份报纸回去看,他的爱护不是嘴上的慰问,他在默默的让我成长,盼我在佛教里做个佛门的龙象。他说:“你虽是我徒弟,但不是我个人的,是属于佛教的。”出家,不能凭一念,要理性的评估一下自己未来的前途。
我一生买东西,如买一双三十五元的鞋,总给人五十元。鞋商说:“
唉!人家都是要杀价,你为什么五十元向我买?”
“我也不是帮忙你呀!三十五元赚钱有限,你卖了不能赚钱,慢慢的就要关门不做了,我就没有鞋穿,五十元多赚一些可改善品质,盖工厂,我穿鞋就很方便了。我不是帮忙你,五十元是帮忙我自己的。”——我在世间是用这种观念在生活。